一个储藏室。

#俱利压切#热寂

“你会在一生中再次遇见他。”一个声音在梦中的人耳边沉沉响起。

他试图听清并分辨更多来自这个声音传达的信息,却被连日加班工作的疲惫丢进了无法暂停的昏睡之中。

也许这个声音是那枚让他困惑一生的莫比乌斯环的终端。

 

他终于还是没能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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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景

长谷部国重           18岁。大学一年级生。

大俱利伽罗           34岁。社会人。曾经单箭头与长谷部国重同名的叔叔。 而叔叔英年早逝。

 

大俱利伽罗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这样自然地允许了这个年轻人跟着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偶然接住了一只从一片矮墙那边抛过来的运动水壶,接着参与了一场本和他毫不相干的青少年斗殴。然后呢?

不。虽然不确定斗殴的原因,他大抵能猜出是一场被他这个无关社会人士的加入而显得有些奇怪的校园霸凌。

罢了。

这并不重要。

他意外偷看到了卡片上写着的名字,长谷部国重。

长谷部。

长谷部吗……

这个名字,曾经属于过一个令他无法不介意的人。

 

当这个年轻人发现了一处极易忽视的划伤,固执又自责地笨手笨脚坚持给大俱利伽罗清理伤口并贴创可贴的时候,他忍不住想要询问他为什么孤身赴一场群架?

也许会被揶揄着噎回去。比如“你在学生时代就没有过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买啤酒喝?”

那么还是不要问了吧。如果他想说自然会说。

 

但设想一下。如果被这个年轻人在他们年龄层次的朋友派对时大肆宣传自己几秒就击退了一帮来势汹汹的挑事坏学生,有多么干净利落,这种感觉并不坏。

大俱利伽罗忍不住扬起嘴角。

 

 

在那场群架后长谷部以庆祝胜利这种奇怪的理由请他吃东西。

再之后….一切发展迅速得出乎他的预料。

他交换得到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吻。

准确地来说是一个快得让大多数人措手不及略神经质的吻。

苏打果汁的味道残留在他的舌头和口腔内壁。

 

天平一端砝码掉落了最轻的一个后,另一端的某一颗小球挣脱牛顿定律正加速向这一端靠近。

 

 

之后的几个星期,长谷部来到他家的次数变多了。

他似乎总是会在大俱利伽罗晚餐备选方案中的那几个店附近徘徊。

偶尔大俱利伽罗不用去公司的时候就和他在床上蹉跎一整个早晨。

更多时候长谷部是伴着夜色来,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他的屋子时离开,顺手带走厨房垃圾桶里隔夜的垃圾和空牛奶瓶。

拜青少年的良好消化系统所赐,住处少了许多静置到过于成熟的水果引来的果蝇。

 

 

他其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又不想看起来自己是个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明明以他现在的立场并不适合用一副长者说教的口吻过问他人的人生。

毕竟他不算他的监护人,或者他的老师,熟悉的朋友。

他可以想象得出他们的关系只是两截偶然嵌在一起的RNA,也许随时可能遇到下一次新的排列方式就会离开彼此。

 

 

 

直到他们偶然有天爆发单方面的争吵的那一刻,

长谷部瞪着眼睛不甘地对他说“不喜欢地话就明白地说出来,然后推开就好了啊。”

大俱利伽罗才注意到自己极少呼唤他的名字。

他想起了自己始终被甩在那个追不上的步伐之后,距离那么近然而无法握住导致气喘吁吁的青春期。立场逆转后,他抱持着封存的情感玩味地看着这次无结果的追逐周期性重演。

 

有些事就是始终努力都争取不到。

是吗。

 

长谷部国重——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

也许曾经那个被他报以特别的眼光看待,憧憬却拒绝了自己,终于还是失去的叔叔长谷部,给这个名字覆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痂。

他无法预料在那之下的是已经完整的新生皮肤还是混沌腐烂的脓。

直到——他的小朋友这样贸贸然地闯入他的生活。

一只不偏不倚撞上了他的伤疤的幼犬,却充满好奇又没来由友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伤疤。

令他无法逃离又不忍拒绝。

 

 

 

像长谷部现在这个年龄的人,总是会把和对方在一起当成生命的全部意义。

就像曾经,包括此刻的自己一样。

会因为一个对方安慰的拥抱联想到那么多无法明说的东西,直至很久以后还能记起当时用眼神轻柔地抚摸那个人时那份忘却一切的安心感而悄悄勾起嘴角。

 

他无法克制地感受到对于他来说,被命名为长谷部国重,又划过他生命留下轨迹的人,就像无限不循环直至热寂的恒星。

他试图逃离恒星的引力,终究又鬼迷心窍地放任轨迹再次缠绕他的人生。

 

 

 

“告诉我你小时候的名字。”

“名字很重要吗?”

 

“我想知道。”

“我会记住关于你的一切的。”

 

“比如,你喜欢吃照烧汉堡排…”

……..不讨厌而已。

因为是你请的。

 

“你喜欢我从背后拥抱你。”

“算是吧。”

因为那是我曾经和你立场相同时没能做到的事。

 

“你很喜欢用沉默表达否定。”

“哦?是这样吗?”

“就像之前…我跑出去了,但是你没有追上来一样。”

不。那时候我也在心虚。

就算是被你憧憬着的我,也是会心虚的。

 

他忍不住环住了和他相比精力过剩手脚不安分的小朋友。

 

“我小时候的名字,是广光。”

 

他隐隐地觉得眼前这具拥有熟悉面容的年轻陌生躯体,像是手中羽翼初丰,急切地想要起飞的幼鸽。

他将在天空中划过一个怎样的飞行轨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无法预知。

养鸽人总是沉重的,无法脱离地心引力的生物。他通常无法感受空气气流在羽毛上引起振动的力度。无法看见风。无法感受到磁场和太阳对鸽群无形的吸引力。甚至无法得知幼鸽归来那天他的背脊气味带有茜色的黄昏或者暴雨前的阴霾。

 

这种种大略是他的幼鸽是无法察觉的。

他就像印随学习的大多数幼崽一样,用憧憬的眼睛看着自己。理所当然地用飞行跟上他的脚步。

 

 

薄荷浴液残留的气味被这具身体晕染得带上一股暖意。

 

长谷部细瘦的身躯正贴着他。看起来颜色冷硬的发意外柔软,他的发旋正抵着他的下巴。

前一秒还隔着汗衫在他腰侧逡巡迟疑的手指停下了。

 

他引导着这只迟疑不前的手,握住了双方彼此熟悉的。从高热与搏动直到粘腻得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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